□陶晓跃

心灵有归处，一切远方都是故乡。作家丁捷记录自己援疆生活的散文集《约定》（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9年6月出版），以内地支援新疆为背景，抒写了作者援疆过程中对有关人、事、物的感怀。远方、边疆、祖国、民族……这些博大的词汇，从抽象的思想里具象出来，成为一种感性的认知。

伊犁于笔者曾是一个梦，这个梦源于少年时期对那片陌生而辽阔疆土的向往。向往中的伊犁被无限度地放大，无边际地拓展。因此，当笔者读完这部散文，一下子拉近了与伊犁之间的距离。追随着作者的文字，信步风景秀美的果子沟，俯视湖天一色的赛里木湖，徜徉漫无边际的花海……沉醉于书的墨香中，可以自由地与维吾尔族诗人阿拉提·阿斯木论诗，与维吾尔族画家帕尔哈提说画，与脸蛋红红的哈萨克巴郎子喝酒……

文字有着坚硬的翅膀。沉浸在丁捷的文字中，使人感受到飞翔的快意，似乎突然领悟了鲁迅所说的“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这句话的别样意味。丁捷在序言中说：“我庆幸自己腾出了一点生命，抚摸着边疆，授受了缘分。”我们也庆幸，抚摸着这些天人合一的文字，授受了感动。

为伊犁这方厚土的风物人情感动。《约定》写出了立体的、富有生命张力的新疆伊犁，作者视野开阔，伊犁的山山水水、沙漠旷野、城市牧场，伊犁的自然风貌、人文景观一一展示在读者面前。伊犁的历史与现状、经济发展历程、色彩斑斓的文化气象有趣而富有变化地呈现在我们脑海中。各种文化层次的人始终处于描写中心，他们中有牧民，有干部，他们多才多艺，性格各异；还有教师、诗人、画家、摄影家，等等。他们自然地出现在大山大水的巨幅画面中，是伊犁的环境孕育着那里的人，那里的人们又世世代代地用智慧、勤劳创造着美好的伊犁。

为作者火热的情怀感动。“伊犁是祖国西部一个充满才情的地方，其哈萨克世居民族被称为马背民族和诗歌民族。在这片土地生活的人，总是充满诗情画意。”之前伊犁有大批鲜为人知的作家、艺术家，困于地域边远，无法走出。丁捷用实际行动，利用自身的资源，竭力促成伊犁和江苏省内的各种文化互动，搭建各种平台，将伊犁多民族文化通过不同途径对外展示，使伊犁文化在江苏乃至全国产生了影响。伊犁“塞外江南”的美誉，流淌着他的汗水；伊犁诗人奔放的诗情，融进了他的心血；伊犁画家不羁的笔墨，蘸写着他的理想。“走天下，为天下，男儿爱国就有家……”这首由他主笔创作的《江苏援疆干部之歌》，更是一种情感觉醒之后的升华。

为作者笔下的文字感动。“边疆的酒就是这样的有魔力，你无法抗拒，但是一醉生九醒，你多喝几杯，却于不知不觉中，让人生多醒了几回”，这是沐浴着新疆水光山色的深切体悟；“三年边疆诗人，终身诗人边疆。此后身体回归到任何地方，灵魂也会常常回旋在诗情边疆”，这是咀嚼新疆生活后，对新疆给予自己生命馈赠的感激之语。还有那些看似普通的文字，读来却让人无法忘怀。“边疆三年，对我们一生的时光来说，是一场匆匆。但它狂热而急速，那么高效地熔化着我们，升华了我们。这是一段诗意的人生，它的境界因为艰辛而成就磅礴。”《约定》中有许多经典的文字让人感动，让人无法忘记，在这种感动中让人耳濡目染，不由自主地逼近那些曾经感动过我们的灵魂。

丁捷的《约定》，不仅是与新疆伊犁的援疆约定，不仅是与读者的阅读约定，更是与自己的心灵约定。因为约定，丁捷成就了一项宝贵的事业，成就了心灵的蜕变，成就了精神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