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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鲜花开

□周五新

冀中腹地,潴龙河的千里堤外,立有一通厚重的石碑,碑上标注:冀中骑兵团“白马连”八烈士无名墓。碑后,静卧着八座土丘,紧密排成一字形。当地人自发守护这处墓地,年年添土,用砖砌墙,使之有了高高的底座。

碑文记述了81年前的一场激烈战斗:1942年“五一”反扫荡期间,冀中骑兵团在日军重兵包围中英勇战斗。著名的白马连在潴龙河堤遭遇伏击,八名骑兵团战士牺牲于此。当地百姓把他们安葬在潴龙河畔。几座坟丘历经风吹雨蚀,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发高大起来。

多年来,尽管人们年年祭扫,却没有人知道烈士们的真实姓名,只称之为“白马队”。后来,有位军旅作家为撰写冀中骑兵英雄马仁兴的传记,几经寻访来到这里。经与相关部门调研、核实,最终认定此处墓地为冀中骑兵团白马连八位烈士之墓,并判定其中一人为马乘风。据了解,马乘风上过“抗大”,是马仁兴的儿子。这在电影《我和我的父辈》“乘风”单元也有印证。

仰望这八座坟丘,它们渐渐化作一队神骏的白马,载着骁勇的八路军战士迎面飞驰而来……

在人们心目中,白马具备一种神秘的穿透力,那是一种高尚、纯洁的力量,足以避恶扬善、保家卫国。林林总总的白马,在历史沉浮中奔腾、汇集,势不可当。恰如李白的吟咏:“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又像戚继光所说:“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长久以来,中国人对白马存在一种偏好,赋予其神秘、神圣的色彩。汉明帝为纪念白马驮经,在洛阳敕建了“白马寺”。曹植别具诗情画意,留下千古美文《白马篇》。战国时期公孙龙提出逻辑学上的著名命题:白马非马。显然,白马很早就成为中国哲学的独特关照。现代社会,金庸先生的武侠系列作品中,也有一篇《白马啸西风》。

不但中国,外国人对白马的喜爱也由来已久。在法国著名画家雅克-路易·大卫笔下,拿破仑跨越阿尔卑斯山,骑乘的就是雪白的战马。在外国童话故事中,各位王子钟爱的,也是神采奕奕的白马。

可见,白马早已融入了某种文化品格,那就是风行世间,一尘不染。

古人慨叹,光阴易逝、人生苦短,恰如白驹过隙。然而,驰骋冀中的白马连乘风而行,抵御外侮,早已将英武的身影定格在史册里,他们的精神永远光耀世间。

每年初春,总能邂逅潴龙河畔凭吊的人群,还有那一束束清纯而明媚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