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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要求与作家使命——评苏虹《谈歌论》

□刘玉凯

保定学院文学院副教授苏虹是讲现当代文学课的老师,她一边上课一边搞研究,几年来下了很大功夫,取得了优异成果。从收集相关资料、阅读文学史料,到调查访谈,并不断将研究成果发表于报纸杂志,终于有了《谈歌论》(河北教育出版社2022年4月出版)。

大约20多年前,河北出现了何申、谈歌、关仁山三位现实主义作家,被学界称为“三驾马车”。他们与湖北作家刘醒龙等人的作品带来了“现实主义冲击波”,为人瞩目。何申、谈歌、关仁山曾到河北大学作过报告,他们三人坐在主席台上,妙语连珠,令人记忆犹新。

后来与谈歌聊过几次,感觉他正直、幽默、侠气。读谈歌的书,总的印象是他的小说题材广泛、气势酣畅、开合自如。谈歌是一位对文学使命有自觉精神的作家,懂得时代对作家的要求,他的人生经历、读书修养、丰富阅历、刻苦精神,也具备了回应时代要求的能力。他不会精雕细刻,也没有缠绵悱恻,但是有自己的长处和独到的笔法。他眼光敏锐,直面现实,不回避社会问题,这是新时期作家成功的关键。

谈歌的《大厂》《大厂续篇》等小说,集中表现了改革开放初期经济生活的重心——国企改革,敏锐地直击现实问题,引起了社会的共鸣。他既紧扣了当时的时代热点,也关注了超越时代的、具有普遍意义的命题,题材贴近现实生活,政治经济、历史人文、社会人生、凡人俗事、野人侠客都能来到他的笔下,文体自由,因时因事而自由发挥,长篇、短篇、微小说、笔记、杂谈,全面开花。谈歌曾几十年保持高效创作,著作不断。其文学手段丰富多彩,文学样式琳琅满目,长篇短篇中篇皆有佳作。近些年,随着谈歌作品被选入语文教材和高考试题,其关注度更高。凡此种种,在《谈歌论》当中都有充分的论述。该书告诉我们一个更加全面的谈歌,他的文学世界是“一块值得被深挖的文化沃土”。

谈歌小说的风格是思想开放、纵横驰骋。他的作品具有浪漫性,也有现实性。生活在冀中的谈歌,受古风的感染较深,感受了“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的风气。谈歌使用传统题材的作品有象征意义,如《绝士》《票儿》《白玉堂》系列,似乎在弘扬一种民族精神,或者叫燕赵风骨。谈歌说:也应该包括抗战英烈。这是应该进一步研究的。

《谈歌论》的作者是一位青年学者,她的学术积累扎实,有一定的学术训练。她对当代文学,特别是作家谈歌有持续的关注,有多年研究心得,已经撰写了大大小小十余篇关于谈歌的论文,还完成了两个关于谈歌研究的省级课题。可见作者对谈歌的文学创作相当熟悉,有一定的研究基础。因此,才能够在《谈歌论》中对谈歌的生平经历及创作进行全面系统的梳理和研究。

《谈歌论》首次给读者展示了谈歌完整的创作历程,全方位展示了谈歌的人格特点与丰富的文学世界。其时间跨度长达40多年,从20世纪70年代末的谈歌早期创作,一直到21世纪初;其研究内容丰富,除了全面展示谈歌各种各样的小说创作,还涉及谈歌的诗歌、话剧和书画等作品;其论述深刻到位,在对谈歌小说进行分类研究的基础上,有对单个作品的专题研究,也有对某一类作品的综合概述,还有很多精彩的个人见解。该书点面结合,是很值得一读的文学评论著作。

《谈歌论》体例严谨规范,每一章都有综合概述,然后在各节中再对重点篇目进行专题分析,整体上做到点面结合,各章节匀称得当。可以让读者带着问题意识去研究和阅读,激发读者兴趣,从而理解文学的本质应该是什么。

《谈歌论》还为谈歌研究提供了新的史料和重要的文本证据。比如,关于“三驾马车”命名由来的资料梳理及《大厂》发表后的“曲折”经历,关于《天下荒年》的时代意义,尤其是对谈歌早期创作深入挖掘,首次论述了《欢迎检查团》《拜年》等重要作品,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为之后谈歌研究领域提供了重要资料。谈歌是粗中有细的作家,他创作的精神是有节制的,如引起人们特别关注的《天下荒年》。谈歌是过来人,当然可以写得更深刻。《谈歌论》的作者对此有意悬搁,也是必要的。

钱理群先生讲,当代人要沉到古代、沉到民间、沉到历史最深处、沉到时代最深处、沉到社会和生命的最深处,这样才能成为鲁迅的知音,也才能真正了解中国。谈歌就是这样一位沉潜到社会、民间、文化最深处,穿梭于历史与当代的作家。好的作品像一个聚光灯,能吸引人、引领人,并刺激人去联想、去发现。谈歌的作品,引领我们更好地建立自己的文化自信,不仅是对保定、河北的地域文化自信,更是对中国几千年优秀传统文化的自信。而《谈歌论》集中展示了多盏聚光灯,让我们从不同方面不同角度充分感受了聚光璀璨,深刻理解了其文学世界中所表现的人文关怀和文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