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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版:文化周刊·布谷

漂泊的家园

□李秋志

黔东南,雷公山麓的密林深处,掩映着一个古老而神奇的西江千户苗寨。一条清澈见底的白水河,穿寨而过,将苗寨一分为二,沿着河谷坡地,座座吊脚楼依山而建,片片梯田顺着山势直连云天。静谧的黄昏,茂林修竹中,升起袅袅炊烟,一群身着鲜艳苗族服饰的姑娘,在铜鼓芦笙的伴奏下,翩翩起舞,用十二道“拦路酒”迎接远方的客人……

西江苗族人,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田园牧歌式的安逸生活。谁能想到,这片美丽家园的主人,竟然多年没有自己的栖息之地。五千多年前,生活在黄河中下游平原的苗族先民——九黎部落,在向北扩张时,与东进、南下的炎帝、黄帝部落发生冲突,在涿鹿之战中失败,从而横涉黄河,一路南下,到山深林密之地,寻找自己的梦中家园。

迁徙途中,居无定所,缺衣少食,野兽侵扰,发生了无数令人心酸的故事。苗族先民每到一个地方,居住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部分姊妹要出嫁。再次迁徙时,嫁出去的姑娘就回不到家了,只能“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当时她们决定,在春暖花开时,到河里捉来鱼虾,姐妹们聚在一起,吃一餐“姊妹饭”,互诉衷肠,然后再依依惜别。这种习俗世代相传,就形成了一年一度的 “姊妹节”。难怪苗族有句俗语:“吃了一餐姊妹饭,了却一年相思情。”

许多民族都有迁徙移民的经历。蒙古族因长期游牧骑猎而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在中原地带,流传着一首歌谣:“问我祖先何处来,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鸹窝。”明朝初年,洪洞县周边数以万计的山西人,被迫拖儿带女,举家搬迁,那种场面真是“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启程时,他们频频回首,不肯离去。凛凛寒风,槐叶凋零,大槐树和老鸹窝便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精神故乡……

远在大洋彼岸的美洲印第安人,也有一部悲壮的迁徙史。当年,为了更好地生存繁衍,土著印第安人在广袤的美洲大地上迁徙,不断扩大生活区域,种下了大片的玉米、水稻和小麦。他们用牛皮、牛筋建造房子,制作衣服和鞋子,用牛粪和柴草当作燃料,过着原始而自由的生活。可是到了近代,印第安人被殖民统治者强行移民,到边远的美洲西部垦荒生活。他们多次奋起反抗,都遭到镇压。不屈的印第安人以兀鹰代表英勇善战的自己,以牛代表残暴的殖民者。很快,就兴起了兀鹰斗牛的“雅瓦尔节”。

候鸟每年都要迁飞,鱼类经常季节性洄游,蒲公英在飞翔中寻找家园。迁徙是人类追求幸福的梦想,也是生存与发展的绝唱。苗族历史上的五次大迁徙,使苗族人的足迹遍布我国众多地区。“走西口”虽步履艰难,歌声凄美,不过,大批移民来到内蒙古草原后,那里的水草更美,牛羊更壮。“闯关东”虽使人背井离乡,却让东北的黑土地不再沉睡,长出了漫天遍野的大豆高粱。同样,“下南洋”则让无数炎黄子孙,漂泊异域,走遍天涯,在不老的时光里,追寻自己的人生梦想与精神故乡。

2018-11-30 1 1 河北日报 c110672.html 1 漂泊的家园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