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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版:文化周刊·文艺评论

新时代呼唤新工业诗歌写作崛起

□周思明

何为“新工业诗歌”?笔者认为,它伴随着中国进入工业革命以及科技创新的兴起,赋予诗歌以新的特质,写作者以当下中国城市工业发展为题材和切入点。龙小龙组诗《新工业叙事》和王二冬组诗《快递中国》等作品,可谓新工业诗歌的代表作,集中体现了新工业诗歌的特质,表现了写作者对工业在中华民族历史进程中的意义有了最早的自觉,折射出中国工业经济发展的风采。

此前,作为新工业诗歌的前身,打工诗歌的存在形态却不是这样。当然,打工诗歌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意义也是重要的,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浓厚的底层色彩。即使在低俗化思潮的冲击下,打工诗歌仍然倔强存在并曲折成长着。但如果严格地审视,打工诗歌整体上仍是平民化、粗加工,缺少新工业诗歌的文化自觉和“新工业”气质。新工业诗歌对汉诗传统有着自觉的承接和发展,具有鲜明而独特的艺术个性。新工业诗歌写作者在整体的浓郁情感氛围中,凸显了对时代的新感觉,最重要的,还在于对新工业时代的诗意表达──原生态的词语塑型与抒写能力,以及对新工业时空的诗意结构能力。其中一些抒情诗,还汲取了现代“智性诗歌”的有益成分,运用曲折复杂的现代修辞技艺,以及对生命体验的多方面吟述,避开了以往抒情诗中的滥情易感、缺乏本真细节经验等险境,进而获得新工业诗歌的旺盛生命力。

20世纪80年代,在中国南方掀起的波澜壮阔的打工潮,某种意义上是新工业诗歌诞生的土壤和基础。打工诗歌作为“打工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呈现着一种“底层书写”性质,传达打工者不加伪饰的心声,是一种原生态的诗歌抒写。打工诗歌是底层打工者本身的自发写作,其价值不在于它达到了怎样的审美高度,它之所以受到文学界和读者的关注,是因为它让萎靡的诗坛透露了一丝光亮,人们欣喜地发现,原来诗歌并不是没有希望的、缺乏力量的,它可以像野草一样充满勃勃生机。可以肯定的是,在此类诗歌中,相当一部分是描写打工者或劳动者自己的生活,起初多为流水线生活的记录,以及对家乡亲人的思念。

新工业诗歌与打工诗歌的不同在于,前者所具有的“新”的意义,为基层一线的劳动者提升和拓展文学表现的高度、宽度和深度,使得原来的打工文学由卑微、尴尬、对抗的“卑贱意识”向阳光、和谐、尊重的“高贵意识”转变,更凸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为实现社会公平公正而做出有意义的文化转型提供了可能。它提醒底层诗人们,面对公众读者的阅读期待,面对现代城市文明的历史大趋势,需要刷新自我,将人性的真、善、美更好地发掘出来、书写出来;他们需要从单一的、浅层的、粗鄙的“怨恨情绪”“狂吐苦水”中走出来,去拥抱精彩广博的外部世界;真正将自我从先前的打工文学偏狭格局中解放出来,向着“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境界挺进。换言之,身居现代城市基层的新工业诗歌写作者们,需要在精神向度与审美向度上有较大提升,实现自身的审美文化蝶变,使新工业诗歌真正成为思想性、审美性、艺术性俱佳的文学板块。

新工业诗歌有一种精神的力量,它通过自我特质的张扬,影响广大务工群体,实现自我心灵与命运的救赎。新工业诗歌写作者追求能使人变得高大的东西,而不是对人性进行简化和粗化。新工业诗人是思考者,他们追求艺术精湛,也承担社会责任;他们思考自身的生存发展,也背负民族国家的希望;他们为自我遭遇的不平呐喊,也为城市新工业的成长助力;他们敢恨敢爱,也敢想敢做;他们为企业和面包打工,同时也为自己的尊严和自由奋争;他们渴望生存的权利,更力争自己的文化权利。

诗歌写作说到底是一种关乎心灵的艺术。新工业诗歌也好,打工诗歌也好,包括其他诗歌类型,最终还要摘除掉它们的标签,只剩下“诗歌”二字。所以,价值和魅力才是诗人追求的终极目标。鲁迅说,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在这个意义上,新工业诗歌写作的重要使命和本质要求,决定了这类诗歌写作范式新的形式和新的内容。新工业诗歌写作者作为新时代诗坛不可或缺的有生力量,理应具备勇攀高峰的勇气和信心,要保持和发扬劳动者文学的原生态、自然性、大众化风格,让这一诗歌流派真正成熟起来、强大起来、宏阔起来。

2020-11-27 1 1 河北日报 content_63675.html 1 新时代呼唤新工业诗歌写作崛起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