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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版:文化周刊·文艺评论

在行走中抵达时代精神的深处

——评周玉娴散文集《大地上的行走》

□蒲素平

对于周玉娴来说,在大地上行走的意义就是写作,这在她的散文集《大地上的行走》(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6月出版)中清晰可见。双脚行走于大地,眼中之物,胸中之意在笔下倾泻而出,辽阔恣意,有着强烈的纵横感。作者以“山水的呼唤”“路上的回响”“遥远的乡愁”“四时的光阴”作为四辑的标题,将游玩过程中的思考和感悟用优美流畅又富有深意的文字表达,立意深远。

周玉娴是记者,这决定了她的不断行走,从南到北,从西到东,越是荒芜偏僻之地,越是她行进的方向。一双脚在天地间行走,行云流水又且阻且长。《行走318川藏公路》《唤醒纳木错》《林芝的雨》是雪域高原上万物自然存在的颂歌,其核心和背后隐含的时代意义是书写国家电网为助力西藏经济发展而修建云端电力天路——藏中联网工程,这具有历史重大意义的民心和战略工程。作者从生活现场出发,通过行走,一步一步抵达时代精神的深处。散文融合了西藏特有自然环境的自我感受,再现了西藏山水的磅礴气势和绝世之美。这大美之中以点点滴滴之意指向电力建设者的情怀。

记者的职业情怀造就了周玉娴“在路上”的姿态和写作方向。“火车是梦想和现实的连接点,它带着梦境的映像进入我的记忆,进入到我的写作中。铿锵有力的钢轨声是我的文字的节奏和韵律,快速移动的风景是我写作中跳跃的灵感。”第二辑中,随着作者笔下跳跃的优美文字,我们得以领略祖国各异的风景以及人的生存状态。一如她所说的,行路难、行路难,行到穷处美景见。在写景中她依然保持对人的精神最终指向的书写。《一苇箬叶出平湖》中把屈原的精神放在一个人的情怀中,一步一步向文字的深处走,走过江水东流,走过历史回环往复,走过文化的生发之地,最后走到当下。作者一方面深入事物的内部,让每一个词都准确地表达出自我内心的感受,另一方面又跳出具体的事物所指,站在时代的大潮中,回望这块土地和历史,把自己个人经验融汇到大的文化背景之下,转化为更加辽阔的内心力量,以此来呈现文化生存背后的意义和多维度的精神力量,达到一种看似只说了一些事物的表象却已深入世界内心的效果。正是这种向内写作的指引,瓦窑堡黄土的立体性,那来自地心的力量,那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无不有了更深的精神指向。《重新认识瓦窑堡》《从天安门前走过》《日暮乡关望西山》《赴一场花事》等篇章,都是让单一书写成为厚重书写,也使文中精神指向有了更丰富的维度。

乡愁大约是人类最广泛的一种情感,不分种族和地域。乡愁是人类精神的自我追寻,是对未来不可知的探寻和精神之初的回望。故乡对于作家往往有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含义。作家的生命特质来源于自我浓重的生命底色和特殊的生存背景以及对艺术的天性喜爱和持之以恒的追求。所以,故乡的生存背景,往往对一个作家的本质审美产生意想不到、根深蒂固的作用。在第三辑中,细腻、绵长且充满趣味的语言将乡愁娓娓道来。《童年》中,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儿时生活原汁原味的记录,带着一个时代的胎记。《白杨树》这北方特有的树木,在戈壁滩的深处“呼啦啦”地响着,如同时间一样,不停不止。《腊月春联》写尽春联这一风俗趣味和人之精神的自我温暖。《故乡的清明》几近江南小调,曲曲折折,婉转明丽。《故乡祭祖》则把作者老家安徽一个小镇的祭祖风俗,写得细致而妙趣横生。

“时间,规划着大地之上的一切事物,它公平正直地对待我们,不偏不倚,不多不少。二十四节气,提醒着我,我的过去曾经生活在这片深情的土地,我的未来亦将生活在这里。”这是第四辑着笔所在。在农耕文明里,二十四节气是一个重要到怎么说都不过分的语词。作者按一年四季进行撰写,写成《春日》《夏时》《秋意》《冬岁》四篇,一篇含六个节气。在写作中,作者用“我”指认世界,使四时变化与人的喜怒哀乐、遥望和回顾、生存与延续有了血肉联系。写作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呈现自己的心灵图像,是审美的呈现,精神品质的呈现。所以,写作最终面对的是自己。只有呈现出自我的精神品质,写作的价值方能得到凸显。

诗人韩东说过一句话:诗到语言为止。这是强调语言的重要性,散文写作亦是如此。语言不仅仅是载体,也是内容本身。周玉娴的语言别有特色,开阔时大气磅礴,细腻时生动柔美。语词的生命来源于主体精神的生动和激荡,好的语词能形成一种形式和内核的共振,形成空间感上的均衡。这一点上,周玉娴正在走着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2020-08-07 ——评周玉娴散文集《大地上的行走》 1 1 河北日报 content_48954.html 1 在行走中抵达时代精神的深处 /enpproperty-->